第24章-《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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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庞全坐在副驾驶一直默不作声,小心翼翼的探头朝后视镜看了两眼,而刘汉文更是僵直着身子,紧紧的靠着车门处,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,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季宵焕没有空注意其他人,他低头注视着况穆,将况穆身上披着的外套拉紧了一下,手伸进外套里,推开了况穆的冰凉的手,暖在他冰冷的胃部,轻轻的打揉。

    况穆难受的七荤八素的,意识昏沉,感受到季宵焕的动作后,却还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,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季宵焕,瞧着季宵焕也在看他,居然嘴角弯了弯,难得的冲季宵焕笑了。

    他一笑起来眼下的小卧蚕就浮了起来,眼眸里泛着晶莹澄澈的光,眼角弯弯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回到小时候。

    那时候他身体不好,对谁都冷冰冰的,所以没什么朋友,但是只要他看到了季宵焕就会弯起眼角,那双大大眼睛望着季宵焕,笑的毫不设防,像是会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展示在季宵焕面前。

    况穆像是做了一场梦,他从衣服的包裹中抬起手臂,软软的环住了季宵焕的脖颈抱住了他,身子往季宵焕的怀里缩了缩。

    他的小脑袋贴在季宵焕的脖颈,昏昏沉沉的开始低声呓语,嘀嘀咕咕的声音就在季宵焕的耳边,可是由于他的声音又低又模糊,季宵焕听不清他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大概说了有五分钟,况穆忽然哭喘了一声,他的手猛地揽紧季宵焕的脖颈,声音带着哭腔又说了两句话。

    “哥........我做了一个梦........”

    “梦里面你不要我了........”

    话还没有说完况穆又哭了,他垂下头将额头贴在季宵焕的肩头,大拇指死死的咬在嘴里,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,那番模样可怜极了。

    季宵焕目光闪了一下,他转过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夜色,抬起手轻拍着况穆的后背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到了医院,况穆又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,季宵焕将况穆抱到了急症室,看护的小护士迎了过来,先将季宵焕引到一个空的病床上,然后跑去叫医生。

    急症室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,今天晚上不知道哪里出了交通事故,急症室推进来了好几个满身鲜血的伤者,医生急急忙忙的穿梭都忙着优先照看危重病人,半天也没有医生过来看况穆一眼。

    刘汉文在医院里有认识的亲戚,他拿出电话就开始联系人,不一会就有个戴着眼镜的老医生走了出来,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实习男医生,两个人一起站到了况穆的病床前。

    这时候秋晴也风尘仆仆的赶来了,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。

    老医生看一眼况穆,又探了探况穆的额温,立刻转过头质问刘汉文:“怎么回事?怎么烧的那么高?”

    刘汉文挠了挠头,笑的一脸尴尬:“秦爷爷,我.......我也不太清楚.......”

    秦医生抬手狠狠的指了指他,却没有再多说话,他拿着一个本子开始问话:“姓名,病症,病人身体状况。”

    刘汉文哪里知道这些,他挠了挠头,开口说了一句:“姓名况穆,然后.......”

    然后他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季宵焕将况穆放在病床上,替他盖好了被子,直起身冷声打断了刘汉文的话,开始复述情况:“秦医生,他叫况穆,有黑暗恐惧症,之前得了轻微的肺炎还没有完全痊愈,半个小时前被锁在了仓库里,身上被人泼了水导致高烧现在神智不清,腰部受了撞击伤,身上多出外伤,他还有功能性肠胃炎,遗传性胃痉挛,刚刚情绪不稳犯胃病了,并且他还有部分抗生素过敏。”

    这长串话听得周围的几个人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“有抗生素过敏?”秦医生皱了皱眉头问:“什么抗生素过敏?”

    季宵焕沉凝片刻:“有些多,需要记一下。”

    秦医生的眼睛隔着光洁镜片看了季宵焕一会,朝后面的实习医生努努头说:“还有什么情况,你都和他说清楚。”

    说完秦医生就命人把况穆推入病房。

    季宵焕怕挡道就和实习医生走到了走廊边,刘汉文和庞全很自然的站到了季宵焕身边,秋晴犹豫了一下问:“你俩都不去看况穆?”

    刘汉文和庞全两个人站在季宵焕身后你推我搡的,都不想去。

    秋晴瞪了他俩一眼,自己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把况穆送进了医院,大家的情绪都放松了下来,刘汉文撞了撞庞全,嬉皮笑脸的开玩笑。

    “唉,你怎么不跟秋晴去看着况穆?”

    “我有病啊,我过去干嘛?你怎么不去呢!”

    “切,我才不去打扰人家小情侣俩,人家况穆估计巴不得现在秋晴单独照顾,我去当什么电灯泡。”

    刘汉文正说着呢,季宵焕回过头一个冷眼扫了过来,两个人立刻浑身一抖,噤了声。

    实习医生拿着笔在本子上记,季宵焕站在旁边声音平淡,却语速很快,一个个生硬拗口的医学名称从他口中出来却丝毫没有停顿,就像是背了千遍万遍一样。

    刘汉文和庞全互相望了一眼,分别在对方的脸上看见了一脸诧异。

    刘汉文眨了眨眼:“焕哥怎么那么了解况穆!”

    庞文耸肩:“我不知道啊。”

    实习医生将名字全部记完,笑了笑对季宵焕说:“你对他那么了解,你们是兄弟吗?”

    季宵焕顿了一下说: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恩?那是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这次季宵焕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一些,半响他说:“同学而已。”

    小医生意外的抬了抬眉却没再深问,他又在本子上画了两笔:“那可能需要通知他的亲人来,这种病还是需要家人的陪伴有利于恢复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你手受伤了,先拍个片子吧。”小医生将钢笔插进胸前的口袋,朝季宵焕胳膊努了努嘴。

    季宵焕低下头看了手臂一眼,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臂处的衣服破了一个大口子,手臂上也被划伤出血,周围的皮肤青紫一片,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季宵焕看着伤口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实习医生瞧着季宵焕的表情,在旁边笑了一声说:“这么重的伤你没有感觉吗?”

    季宵焕扯了扯袖子,敷衍的说了一句:“有感觉。”

    说完他回过头拍了拍的庞全肩膀,对两个人说:“不早了,你们俩先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啊?那焕哥你的伤用不用我们陪着你?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,小伤。”

    这样说着庞全和刘汉文互相看了一眼,刘汉文说:“那行,我们就先走了,焕哥你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们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季宵焕应着。

    说完刘汉文勾着庞全的肩膀,两个人转身就要走,却又被季宵焕叫住了,他转过头看着两个人说。

    “今晚的事情不要外传。”

    “啊?为什........”刘汉文张口就要问,却看见了季宵焕冷然的目光,愣是把后面的问话给噎了回去。

    庞全撞了他一下,应着季宵焕:“行焕哥,你放心吧。”

    季宵焕得到了答复,才转身跟着小医生去影像室。

    经过检查,季宵焕手的皮肉被划伤,伤口深看可见骨,但是很幸运没有伤到骨头,于是小护士将季宵焕的伤口处缝了几针,包扎了一层厚厚的纱布。

    等到将一切都处理完,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。

    病房走廊的灯光都已经关上了,只有几个病房里还没有熄灭的夜灯从病房的门窗里探出来,看起来格外的孤寂。

    季宵焕来到况穆的病房外,透过房门的玻璃他看见房间里灯光昏暗,只有床头的台灯亮着。

    况穆已经被扎上了吊针,眼睛紧闭,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睡觉。

    秋晴还没有走,她坐在病房里沙发上发呆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季宵焕没有急着进去,而是走到走廊窗户打开的地方,从衣兜里拿出打火机,手机用力。

    咔嚓一声,黄色的火苗随着窗外的风飘扬。

    季宵焕单手插在衣兜里,点燃了一支烟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病房大门打开了,秋晴像是早就料到季宵焕会在这里,径直朝着他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还没走?”季宵焕问。

    “你们一个二个都跑了,总要留一个人看着。”秋晴耸了耸肩。

    季宵焕沉默了一会,说了句:“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“刚刚医生给他打了退烧针。”

    “恩。”

    “医生还说输入的针剂有一定的刺激性,病人晚上可能会醒,加上现在他情绪不稳定,所以需要留一个他很信任的人守着他。”

    季宵焕又恩了一声,他抬手探了探烟灰,漫不经心的问:“你想守着他吗?”

    秋晴低下头笑了一下,回过头看着季宵焕:“你觉得我是他信任的人吗?”

    季宵抬眼望着秋晴,眼里也带着没什么感情的笑意:“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,我回答不了你。”

    秋晴皱起眉头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季宵焕焕嘴里叼着烟,侧过头望着窗外的夜色,烟头一闪一闪的发亮,映衬着他的眼眸深如寒渊,令人捉摸不透。

    整只烟吸完,季宵焕将烟头掐灭在窗台上,垂眸看着手上的动作,缓缓开了口:“时间不早了,你先回去吧,我守着他。”

    秋晴沉默的站在原地没有动,她犹豫着还想问些什么,但最后她也只是多看了季宵焕几眼,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秋晴走后,季宵焕推门进病房。

    他坐在况穆病床旁的椅子上,目光沉寂的望着况穆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“哥.......”

    况穆忽而梦呓了一声,他像是做了什么噩梦,紧皱起眉头,耷在床边的左手动了动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压抑,断断续续的嘟囔着,左手艰难的从病床上抬起来,指尖细白的朝前方探了探,像是想要抓住什么。

    季宵焕知道况穆是想要握住他的手。

    况穆晚上受到了惊吓,现在正是敏感脆弱的时候,可只要季宵焕现在抓住他的手,他就能安心下来。

    季宵焕却没有动,他深吸了一口气,仰靠在座位上,沉沉的闭上了眼睛,况穆一声声的呼唤都是拴住他的枷锁,他极力的想要挣脱出来,将一切都隔绝在外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,况穆不再做噩梦了,他停止竭力的挣扎,手缓缓地垂了下来,只是表情依旧紧拧着。

    窗外的月光投射进来,病房里寂静的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“我要.......”况穆忽而低声哼唧了一声。

    季宵焕呼吸微顿,缓缓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况穆身上的水迹都已经被清理了,现在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,头发松散的披在枕头上。

    高烧之下况穆鼻尖泛红,嘴唇红嫩,睫毛轻轻的颤动,他的左脚从被子里露了出来,脚趾圆润可爱,连脚背上的红痣都越发红艳动人。

    季宵焕目光不由的停在况穆的脚腕上,况穆的脚腕很好看,又嫩又白,就是有些太瘦了,就像细嫩易折的柳枝,一用力就能折断。

    况穆的睫毛颤抖的厉害,又唤了声。

    “我要.......”

    声音又低又轻像小猫的低吟,后面的话嘟嘟囔囔的有些听不清楚。

    “我要.......”

    季宵焕以为况穆渴了,俯下身子问:“你想要什么?”

    况穆吸了吸鼻子,哼唧了两声又哭开了,他红着眼眶,很没有安全感的往被子里缩了缩,耳朵被被子裹的软软的,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,却柔柔慢慢的说。

    “我要......一直做哥哥的小月亮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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